*短篇
穿着茶色风衣,头戴一顶宽檐礼帽的男人安静的倚在火车的车窗边,风衣高高的衣领把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他低着头,像是在闭目养神。
这是一班早上五点钟出发的,从横滨开往东京的火车。离火车发车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已经上车的乘客也都或躺或倚的昏昏欲睡,若不是开车后还需换票,车厢里的呼噜声早就此起彼伏了。
但那个男人却毫无睡意。他已经与港口黑手党有整整二十四个没有联络了,虽然之前执行秘密任务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但这一次完全不同——这一次他背叛了组织。
太宰将他刚刚从衣袋里拿出的、用来确认时间的小部件重新塞回去,他不着痕迹把手揣入风衣的暗袋,将那个小玩意牢牢固定在暗袋的一角,却不慎在抽手时被口袋里的金属片割伤了。
啊,这个感觉,应该是出血了吧。
他皱了皱眉头,将衣袋里的绷带和割伤他的金属片一起拎了出来。金属片有几寸长,它的一侧十分锋利,上面甚至还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这是一种近期新流行起来的刀具,以其的方便性与锋利程度而闻名于黑道。因为其制作困难,在市面流通极少。这不是他的东西,它属于他那位喜欢用刀的鼻涕虫搭档——不,现在应该叫:前搭档。
这是几个月前,他们久违的一起出任务时,他从中原中也身上顺来的。他还记得中也当时那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中也,给我个能割断绳子的东西。”太宰治看着面前被绑在敌方据点里的、昏迷过去的港口黑手党的情报员,开口道。
“哦,好,我记得我前几天刚刚从船上搞到新武器就塞在这里来着……”
“啊,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刚刚已经顺来了~”
“你这混蛋,总是仗着我信任你乱拿我东西!”
“……原来这就是之前黑市里盛传的新型刀具吗?确实蛮锋利。”太宰毫不费力的给一看就经历了不少残酷拷问的情报员松了绑,他弯下腰去观察情报员身上的伤痕,“不过,听到中也这么信任我,我真的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切,那你干脆哭死好了。还省了我解决掉你的力气。怎么样?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还是那些无聊的东西。”太宰抱怨道。
“那就速战速决吧,我真的一秒都不想多待。”
“我也是,一想到今天要和帽子放置所一起工作,就提不起干劲。”
“就跟我想和你一起出任务一样,你这个绷带附属品。”
“黑漆漆的小人!”
“女性之敌!”
“双黑括号矮!”
“那个括号矮是什么鬼!”
……
就这样一直到任务结束,中也也没再提被太宰顺走的武器的事情。那片金属片也就这样留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也不知道那只鼻涕虫现在在做什么……”
希望不是在到处找他。
中也大概已经气疯了吧,几天前还在电话上调过情的最亲密的人。竟然会在短短几天之后叛逃。
其实也怪他自己,他应该早一点差察觉到森鸥外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这样就算最后他还是要离开,他也能早一点给中也一点心理上的准备。
花了他一个多月的时间给中也搞来的珍贵的红酒还藏在同居公寓的角落里,一周前中也给他从超市扫荡的、填满了半个冰箱的蟹肉罐头他也还没吃几个。
明明还想陪在他身边,明明还有很多东西想和他分享。
如果他能早一点察觉……
车站滚动的广告字幕突然闪了闪,变成了一行乱码。
那是只有他和中也两人才能看懂的秘密暗号。
【你在哪里】
太宰手中的监视器里面中也独自一人立在机场的角落,等待部下报告的他的身影让人心疼。车窗外的字幕一闪一闪的,在某个瞬间,监视器里面的中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望了过来。
“列车还有10分钟就要开车了。”火车里的播报声响起。
他可能猜不到自己会选择乘坐火车离开吧。
【不要离开我】
监视器里的中也用唇语对他说。
但他已经不能继续留在港口黑手党里了,不仅仅是因为织田作留给他的话和森鸥外的排挤,也是为了已经把港口黑手党当做自己的归属的中原中也。
与其逼中也在他与港黑之间做出选择,他宁愿率先选择离开,宁愿在中也还没有发现他与森鸥外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前,掩饰掉这一切。
【对不起】
我太危险了,也太爱你了,所以我只能……
离开。